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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阁:皖水之阳小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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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楼上楼,五百年后是沙洲。”千年的历史变迁中,朝代更替,河流改道,沧海变桑田,闹市成沙洲,位于余井镇柴阁村、曾负有“小徽州”盛名的花阳古镇让刘伯温一语成谶。



小徽州   王江海 摄

柴阁村因境内的建于唐代的柴阁庙而得名。柴阁庙为纪念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柴绍而建,,现正在重建。过余井大桥,沿皖水北岸往上300米,便到了村民口耳相传的“小徽州”,一个消失于明朝末期的曾经繁极一时的古镇——花阳镇。

站在皖水北岸,水流迢递,青山幽幽,西北重峦叠嶂,东南是千顷平川。这里是曾经的皖阳城故址。史籍记载,唐武德五年(622),析怀宁县,置皖城、皖阳、安乐、梅城四县。北宋舒州知州乐史于太平兴国三年(978)撰写的《太平寰宇记》载:“废皖阳城(唐)在县北二十二里,以城在水北,故曰皖阳。”今余井镇柴阁村余坦,遍地遗存古砖瓦碎片,按其地理方位,应是唐代这一古城故址。


《太平寰宇记》


皖阳城故址  王江海 摄


皖阳城故址  王江海 摄


皖阳城故址 王江海 摄

此地风景绝佳,坐北向南,大山大向,传说龙脉发自缸灌岭,闪挪腾跃,顿挫有致,绵延数里,一包一冈突兀前行,至此地戛然而止,似接受检测的卫兵,排列有序,又似群龙结穴于此,形成一个天然的龙窝。真所谓:背有靠山,向有活水,水法自然,明堂开阔——果乃安家乐业之极佳所在。

在多处旁枝蔓生的绵绵山脉中,犬形山一路奔突,直逼皖水。山上有华俨庵遗址和战国时期的古民居遗址,建于宋仁宗庆历年间的登高寺,香火旺盛近千年,直到1958年才被废弃.

曾经的花阳镇,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皖水上百舸争流,往来穿梭的舟楫,满载着上等的青砖青瓦、竹器、藤器、茶叶,就近销往安庆、怀宁、舒城、岳西,远则销往河南、山东、江苏、上海等地。与花阳镇隔亭子河便是余井老街。相传,最初是余姓的一家在此制作竹器、掘井卖茶,余井街由此得名。竹、木、藤器历史悠久,早在400多年前,这里就生产凉床、竹椅、蒸笼、稻箩和各种木藤制品,种类繁多,美观新颖,经久耐用;集镇上遍布山货、中药材、饮食、木行、铁匠铺等商铺。

这里的砖土奶浆重,无沙质,收缩率小。窑烧后,呈青灰色,无煤烟,平整坚实,抗渗度高,防冻性强。犬形山前的沙滩上至今还有群窑遗址,发掘出的窑砖,叩击之,声音低沉圆润,沉稳似铜镜响,上面还刻有制砖人的姓名。

还有一处遗迹更能够佐证这片沙滩曾有的繁华,那就是架设在亭子河上,长20余米,宽丈余,青石嵌缝的石板桥,2005年在小徽州土地整理时露出真容,7个桥墩,桥面有4米宽,桥下可骑牛通过。后在下游建了水坝,小桥又被淹没于水下。且不去惊扰它吧,这无声的“诉说”相信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乌石堰渡口  张  玲  摄

作为古驿道,花阳镇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又有发达的皖水水运,这里早在明代就是繁华的商品集散地,成为潜东的一个主要乡村集镇,“小徽州”的盛名不胫而走。然,兴于斯,也败于斯。凡是仰仗水运而繁荣的集镇,往往也会因为河流的溃堤淹没,导致水运的萧条,进而导致集市败落,甚至消失,繁华顿成隔世云烟,盛世也被凝固在千年的沧桑巨变中。

潜山历史上常闹水患。据史料记载,自元武宗开始到1987年的680年中,发生水灾的就有121次,平均每56年就发生一次,史籍中明确记载皖水溃堤、坍塌、改道的就有多处。“城门飘长江”“河流失其故道”“尸流数十里”的记载触目惊心,最近的一次是在1969年秋,皖水溃堤两处,紧傍皖水大堤全长1公里的余井老街,变成一块白茫茫的沙石滩,千百年的余井老街荡然无存。早在明代末期花阳镇的消失也是因为皖水的溃堤和改道所致,民间流传的金盅潭的传说,似乎为花阳古镇的消失提供了一个佐证。

 今犬形山下一片受乌石堰福泽的漠漠青田,是农业学大寨时期由河沙滩改造而来的,金盅潭大约的位置就在这片青田。相传很多年前,皖水上游有一大户人家,从水缸底下长出竹笋,主人将笋子砍断,笋子出血不止。大户人家一个丫鬟看见了,于心不忍,遂将破裂的笋皮包扎起来。当晚,丫鬟做了一个梦,一白胡子老者告诉她,第二天会有毛狗(黄鼠狼)来叼鸡,让她跟着毛狗跑,不要回头。第二天,果真如此,丫鬟想起梦里老者的话,就跟着毛狗往山上跑。丫鬟刚刚离开,山洪暴发,主人一家正围在桌旁喝酒,整个屋舍连同饭桌以及桌上的酒盅整体被冲到下游,冲到了花阳镇。花阳镇就这样变成一片汪洋。

新中国成立前,县内水利设施甚少,水利条件差,“月明三夜告旱,雨落一日行舟。”大灾之年,饿、病、死、外流乞讨者甚众。虽然历代为治理水患、兴修水利做过不少努力,但由于历史原因,时兴时废,效用有限。

潜山有“五塘三堰”之说,位于皖水西岸、今柴阁村境内的乌石堰,虽不在三堰之列,在明代却曾有“玉渠金坝”之称。乌石堰始建于汉献帝建安十九年(214),由魏庐江太守朱光屯建。明嘉靖元年(1522)和顺治九年(1652)及康熙十年(1671),多次对乌石堰进行整修加固,但由于屡遭破坏,灌溉功效下降,至民国三十四年(1945)仅能灌溉4000余亩。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十分重视乌石堰建设,灌区面貌焕然一新。今天的乌石堰,不仅在防洪灌溉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晨光夕阳下,撑篙摆渡更是皖水上一曲如歌的行板。



乌石堰  王江海 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山大向的风水胜地造就了柴阁人的淳朴民风,也涤荡出柴阁人耕读并重的情怀。

古人卜地而居,先择有形之地,再造物居人。发脉于来云山的山脉绵延数公里,从三公山直下,分成几支,其中一路支脉向东一跃,似潜龙潜伏在崇山之中,“或跃在渊”,伺机而动;又似一头大青牛,卧在朱家小冲(还有朱家大冲)的水库边,当地人更习惯于称此地为牛形,牛形老屋、牛形水库皆由此得名。远眺,位于牛形水库西边的牛头石惟妙惟肖,牛尾甩到了水库的南边,田野里一棵古枫树就是拴牛的桩了,牛形老屋和西北东南走向的背后山(当地人习惯叫法),则掩在牛肚子里。好一条伺机而动、见机而作的潜龙!




村边的古树  张  玲  摄

建于明嘉靖年间的朱氏牛形木公老屋,坐西向东,为明三暗五的梁柱式构架。  牛形合屋仝立”的碑刻,历经70余年的沧桑,字迹已经斑驳难辨。正厅约100平方米,前四根、后四根的大木柱承挑经纬,使整个中堂显得器宇轩昂、富贵逼人,前四根木柱上的木雕神兽,似狮王下山,威猛、尊贵,摄人魂魄。上厅摆放着历代祖宗牌位,是祭祖、祈福的重要场所,六扇抱对木制雕花门更把上厅的森严、威仪和正统,烘托、渲染得精细饱满、淋漓尽致。

 效桂堂位于木公老屋的下首。与木公老屋相比,“椿萱并茂”“矍铄古稀”“极婺双辉”“双星并曜”的巨幅牌匾是它的特色。悬于中堂的“椿萱并茂”牌匾,上有“诰封五品衔武德骑尉”和“清光绪十六年岁在辛卯季春月上浣之七日谷旦”等款字。这些牌匾穿越了一个多世纪的风云,寄托了朱氏族人薪火相传的忠孝仁信,时间愈久,愈弥足珍贵。

在柴阁,汪士储乃一颗璀璨的明珠,其“造凤”(出自《汪氏族谱》,下同)奇才和离奇身世,至今为后人所乐道相传。汪士储(18211870年),字植才,号树坪,同治甲子科岁贡生,丁卯科举人,有《独秀松轩二论》《折衷史批录》等著作传世。汪士储,幼聪颖,读经书能一目数行,被乡人称为神童。他常读《周礼》一书,负笈追随者前后近千人,教书甚是了得,每年县选拔秀才限30人,其弟子每年能考取20人。他只教本县学生,外县想来他门下学习者众,送他礼帛,他回信时故意写错字,以让对方产生误解,而放弃初衷。

 相传,同治九年,汪士储中举归来,路过采石矶,和一帮文人在船头饮酒吟诗,李白因爱其文采,遂招他做伴,一代才子就这样淹死在采石矶。此时中举的捷报已传到乡梓,族人正在为他摆酒庆贺。溺水而亡的消息传来,举族皆悲。同治甲子科举人,历任江西知县张晋,撰挽联曰:“天道岂无知,胡造凤奇才,仅折半支丹桂;先生原不死,想骑鲸故迹,或为再世青莲。”门下受业者撰挽联曰:“儿曹于今安仰哉,沾化雨,积十余年,前度荷陶甄,秋榜高超同报捷;先生之志则大矣,乘长风,破万里浪,者番忘返棹,春潮有信可归来。”

汪士储的沉浮人生固然令人唏嘘,但其福祉乡梓的情怀更让人敬仰,柴阁人上进好学,民风淳朴,历来有之;心系国家,顾全大局,更是柴阁人的传统。有志书记载,民国三十六年(1947),华品三领导的游击队,;一蒋姓老人将一牺牲在柴阁的刘姓副营长安葬,老人去世后,其后裔接过接力棒,继续守护祭祀革命先烈。新中国成立后,柴阁人舍弃小我、以集体利益为重的民风更得到进一步的光大,如1950年,柴阁乡民为了整修横河人行木桥,自发募捐稻谷55.7石;1983年,乌石堰水文站副站长王胜富下河测量洪峰,不幸落水献身;2014年年底川门组修路800米,农户捐资84000元,户均捐资3000元;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烽烟俱往矣!穷则思变,今天的柴阁人读书求学之风日甚,汪屋祖不过20户人家,恢复高考以来,大学生超过30人,户户都有栋梁。“富莫丢猪,穷莫丢书”,柴阁人的这一人生信条已经深入骨髓。



柴阁是一方热土,镇政府和村委会抓住新农村建设的契机,从2005年年底启动小徽州工程,总投资700万元,建成后整个项目区增加可耕面积280亩,最终实现“田成方,树成行,路相通,渠相连”的美好愿景。近期还对项目区近2000亩土地全部实行了流转种植,预计种植瓜蒌200亩,生态水芹菜800亩,有机水稻900亩。如今,小徽州工程建设已初具规模,效益初现。

小徽州经历了波澜壮阔的沧桑巨变,柴阁人民接过了历史的接力棒,又一次为生产力的发展树起了新的标杆,再造小徽州的繁荣将不会是幻想和传奇。



皖水岸边  王江海 摄

“五百年前一沙洲,五百年后楼上楼。”假若刘伯温至此,他吟出的一定会是这样的诗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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