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一方土,一方人
让我们静静聆听
来自渡若飞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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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村口有条蓝幽幽的河。
母亲的村子叫渡头,临着村子的,是条不知名的河。在儿时我并不懂得欣赏美的眼里,江河湖海都一样。真正将它们区别于长江、黄河的,是一种摸得到的感觉。
儿时畏水,洗个澡都能扑腾半天。后来赌气离家出走,走着走着,到了村头的河边。愤恨着,一屁股坐在沙石滩上,水花立刻淹没了双脚。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战栗起来,心口一紧,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唯有脚掌心还留着那么点湿漉漉的寒意。
河水轻轻拍打着脚背、脚踝、小腿,抚平了心头的躁动不安,我沉浸在被水包容的感觉中,索性脱鞋,光脚伸进水里……直到父母连同村里人大呼小叫地冲过来将我抱走,母亲愤怒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的心却随着那蓝幽幽的水漂向远方。
记忆中,不知名的河边有棵柚子树。
它伫立着,枕风听雨,茁壮着、成长着。春天的新绿埋在枝桠间,隐约有着勃发之意;夏天,新绿长成了翠绿,抽出了枝条,像一个巨大的华盖,内外俨然两个世界。村里多数小孩子都会爬树,难得有喜欢树却不爬树的,比如我。
儿时除了玩水,我的另一大乐趣就是挖树根。我常常惊讶于将土翻起时带起的各种新奇玩意儿:有时是蚯蚓,有时是小甲虫,有时是一颗成型的蘑菇……这时就要敬畏生命的奇妙了——小小一块泥土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生灵?!它们究竟是如何共处的?
我常常蹲在树下,握着一块泥土看半天,树根的苍劲混合着泥土的腥香,多少年来萦绕梦中,久久不能散去……
记忆中,树旁有个土戏台,上面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戏。
我也是看了鲁迅的《社戏》才知道村子里那些站在高台上吟哦、出将入相、摇摇摆摆的人是在做戏。
儿时逢年过节,河对岸的大村联合着旁边几个小村便一起出钱,来我们村里做戏。大约是作为东道主的缘故,自然要把自己村的放在最后。所以,印象中每次做戏,哪怕我跑得再快,凳子叠得再高,也终究看不清。
矮小的身子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到了戏台前,仰视着那些高大的身躯,听着嘹亮婉转的调子,似懂非懂地与他们一同摇头晃脑:黛玉伤春悲秋时,我会在台下悄悄地抹泪;丑角出场时,我会笑到肚子疼;张飞吹胡子瞪眼,能把我吓得躲到人群后面,心悸一阵后,又忍不住摸回去继续看。即便听不出唱什么,也多少听进去了些情感。
后来发现,村子里真正能听懂戏文的也是少数,大多和我一样。
听的是曲,读的是心。
多少年过去了,当我沿着走出这里的路漫漫返回时,莫名生出“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悲怆。
母亲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笑骂:“整天胡思乱想!”
但记忆中的东西的确在一点点的变化着。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古旧的戏台尘封在了生了锈的大铁门的后面,路上的人似乎少了许多,大抵是回了各自的“小别墅”去了罢……
心中越来越空。
我缓缓走到了村子的尽头。
幸好,那条河依然澄澈——
柚子树风华依旧。
感谢您的聆听
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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