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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那一片金色的草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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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子》



桑桑陷入了困惑与茫然。人间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实在太奇妙。有些他能懂,而有些他不能懂。不懂的也许永远也搞不懂了。他觉得很遗憾。近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又尤其多,尤其出人意料。现在,纸月又突然地离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在这一串串轻松与沉重、欢乐与苦涩、希望与失落相伴的遭遇中长大的。



成长,是小孩子的事也是大人们的事,是一瞬间的事也是一辈子的事。这两个字总是脱口得轻易,落地时却砰然有声。

桑桑,故事的主人公,油麻地小学桑乔校长家的公子。他和绝大部分小孩子一样,机灵淘气,善良真挚。曹文轩用一本草房子给我们讲述了桑桑永生难忘的小学六年,他就像油麻地的一只眼,见证了参与了油麻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悲欢离合,欣喜惆怅。在我看来,桑桑真正作为主人公是在故事的最后。桑桑又一次淘气被揍后却查出患了重病,求医未果,绝望蔓延在桑桑周围,少不更事的孩童突然就面对了死亡。但桑桑是平静的,他牢牢记得文弱的温幼菊老师唱给他的无字歌、告诉他的别怕,记得在药寮温暖的炭火上沸腾的药炉,袅袅的蒸汽。桑桑开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对待身边遇到的所有人和事,并为自己的死亡会给身边人带来伤痛而愧疚难过。而当最后真的有高人治好了桑桑的病后,桑桑已经获得了新生,死亡的意义也是生命的意义,向死而生。



陆鹤,桑桑的同学,因为有着一颗与众不同的锃亮秃头,被大家戏称为秃鹤。每个人的童年或许都有这么一个人,他/她因为身体上不同,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肆意点评,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大家闲聊时的谈资。秃鹤就是这样的存在。在这份与众不同中,秃鹤的自尊突然就破土而出。他再不肯有人去摸他的秃头,用生姜擦头,故意亮出秃头报复校长和老师不让他参加汇操。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换来尊重,他因为破坏汇操被大家孤立了。秃鹤开始了弥补。桑校长排的剧因缺少了一位秃头主演将要罢演时,秃鹤主动请缨并出演得十分出色。桥头边,月色下,秃鹤嚎啕大哭,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子。

纸月,桑桑的同学,一个身世成谜,文静灵动惹人心疼的女孩儿。因为母亲早逝,在原来的学校经常受欺负,外婆领着纸月执意转到油麻地小学。纸月也许是桑桑懵懂情愫的开始。男孩儿因为女孩儿在意起穿着打扮,上窜下跳时想到女孩儿的目光会觉得羞愧,勇敢保护起被欺负的女孩儿……这样纯洁懵懂的美好只存在于无忧无虑的时候啊。后来,桑桑重病不治,纸月外婆去世不得不和父亲一起离开时,送给桑桑一个绣了红莲的书包,纸月说书包是我妈做的,可结实了,能用很多年很多年。最美好的期盼不过是很多,很多年……

杜小康,桑桑的同学,家道中落的富家少爷。家里开着小卖部的杜小康是油麻地一众孩子里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不说他个子高挑,成绩优秀,单是杜小康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就很让人羡慕了。桑桑来到油麻地后,男孩子之间隐秘的攀比心思让两人争锋相对,却又很简单地互相放下架子在打麦场练骑车练成了好朋友。这两个喜欢奇思妙想胆大妄为的少年惺惺相惜,维持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牢固友谊。杜小康成长的地方在远离油麻地的大芦荡里。杜小康的父亲破产后带着辍学的杜小康去放鸭子,空旷孤寂的大芦苇荡,意味着希望的鸭群让杜小康认清了现实。暴风雨中杜小康坚持寻找走失鸭群却在芦荡中迷了路,一个人躺在芦苇上,雨后的天空蓝得纯净,杜小康突然就理解了孤独理解了坚强。这样的成长惊心动魄。鸭群吃光了当地人放养的鱼苗,连着渔船一并被扣下,杜氏父子回到了油麻地。杜小康带给桑桑五只双黄鸭蛋,兑现了去之前的承诺。他放下矜傲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小摊,生活从来没有停下。大芦荡教会他的那些美丽而残酷的题目,他不可能立即领悟,但他确实比油麻地的孩子们提前懂得了许多……”这样的成长美丽又残酷,欣慰又心酸。

文中同样出色的其他章节的主人公,比如:

细马,邱二爷过继的孩子,这是一个不爱学习的放羊娃。最开始因为语言不通受到排挤,再加上邱二妈的偏见,细马愤然决定辍学放羊。后来发大水,邱家家财一夜消失,本该回去本家的细马再次回来陪邱二爷二妈度过难关。邱二爷因病去世,邱二妈遭受打击精神恍惚离家出走,细马找回二妈再次开始放羊。细马赶着羊群,二妈重新振作。羊群一天天长大,强大有责任心的细马重新为二妈造了间青砖瓦房。

蒋一轮和白雀,一对阴差阳错分离的佳偶。蒋一轮是油麻地小学的教师,吹得一手好笛子,白雀是油麻地有名的美人儿,有着一副清脆的好嗓子。两人在桑校长的戏上结缘,在桑桑的帮助下互通书信。然而白雀的父亲反对两人的恋爱,在桑桑一次无意弄丢重要信件后,白雀被父亲强制相亲,蒋一轮魂不守舍惹上麻烦。故事总是跌宕的,白雀的婚事黄了,蒋一轮却成亲了。桑桑觉得是自己犯下的错让两人分离,在蒋一轮婚后再次当起了信鸽。蒋一轮的新婚妻子来看望丈夫,无意中看到两人的通信大病不起,最终,白雀远走江南,蒋一轮留下尽心照顾妻子。


秦大奶奶,故事中让我笑过很多次也哭得直抽抽的老小孩。秦大奶奶劳碌了一辈子,终于有了自己看中的地,却在刚盖好房子还没住上的时候被强征做油麻地小学。孤身一人的秦大奶奶脾气执拗得像个顽童,她不满意她的地没了,硬生生在小学里当了钉子户,种了一大片的艾草养了一大群鸡鸭。她与桑校长的斗争仿佛是顽劣的孩子各使各的招,令人捧腹大笑。秦大奶奶与油麻地小学关系的转折在一次落水之后。秦大奶奶与油麻地小学的关系一向剑弩拔张,连带着孩子们也对秦大奶奶颇有畏惧。二年级女生乔乔为了摘一朵春花落水,慌乱之中被寻找鸭子的秦大奶奶救上了岸,秦大奶奶自己却因为体力不支落入水中。众人合力用土方法救醒了秦大奶奶,双方的关系也步入了春天。秦大奶奶开始自己要求搬离油麻地小学,不辞辛苦地看守花花草草瓜果蔬菜,成了油麻地小学忠实的守护者。秦大奶奶的谢幕在她最爱的这片土地上,她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南瓜,掉入河中再也没有醒过来。

生命,成长,这些很沉很沉的话题总被我们轻飘飘地拎起抛在脑后,明明这些是需要深思的话题啊。一直很相信一句话:儿童文学,从来不只是儿童的文学。希望在这本《草房子》里,你也可以跟着桑桑调皮捣蛋、喜乐哀怒,感受到原来长大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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