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吉顿·克莱默
往期克莱默:1、小提琴家克莱默丨艺术和名气从来不是一回事丨跨界就像毒药丨演奏家们都应投身室内乐丨真爱音乐,就该远离媒体宣传攻势丨谈挑选曲目的原则;2、每晚古典音乐会丨克莱默演绎巴赫《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和帕蒂塔舞曲》;3、那些珍贵的录音会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材实料,什么是炒作包装丨克莱默与阿格里奇演奏克莱斯勒《爱的忧伤》;4、“最出色的唱片不一定是销量最好的唱片”丨吉东•克莱默的巴赫《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和组曲》;5、他把小提琴上的每一个音符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让它们沾染上乐曲之外的任何多余情绪丨吉东•克莱默的贝多芬小提琴作品;6、吉东·克莱默丨我为何拒绝韦尔比耶音乐节?7、年轻艺术家大多技巧高超,但言之无物丨吉东·克莱默与麦斯基演奏勃拉姆斯《弦乐二重奏协奏曲》;8、每晚古典音乐会丨克莱默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第一小提琴协奏曲》;9、真正的音乐,远离尘嚣和商业,才是我们灵感的源泉丨吉东·克莱默演奏莫扎特《第五小提琴协奏曲》;10、魔鬼同上帝在进行斗争,而斗争的战场就是人心丨克莱默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第一小提琴协奏曲》
初识吉顿·克莱默(Gidon Kremer,1947年2月27日出生)是去年五月。对大众乐迷来说一个拉脱维亚的干瘪老头跟当下炫技青年才俊相比实在莫名奇妙。打着世界音乐大师出场名家不计其数,选择哪场音乐会除了曲目本身知名与否外,与音乐本身似乎关系不大。吉顿·克莱默去年在上海举办过一场与穆特同期的音乐会,两场票房一比让人啼笑皆非,打个比方,郎朗和李赫特同一天钢琴独奏,李赫特门可罗雀,郎朗赚的够开俩蒙牛农场。虽然我明显带有借题发挥嘲讽郎朗的意味,但撇开个人偏见,当时或者现在自己至多也只是一名穆特的座上客,爱古典听古典,跟音乐本身有关的还只是莫扎特,海顿,柴可夫斯基和十某世纪。
吉顿·克莱默说: “音乐对我而言没有时间限制……”
也没有地点限制。他绅士的走到视野中心,点点头,架好琴,开始演奏“极光”。不得不承认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锯木头的怪老头,极细极空灵的弦音没有和弦,没有柔指,放音不断却有着极强的粘着力,私在寻隙与人脑隔空架构电波。这种感觉就像两股噼里啪啦的耀眼电波一旦触及再难舍难分。有晌,观众席悉悉索索,我脑海中已出现了各式荒诞的主题,比如爱因斯坦在导电。那边老头在台上不管不顾仍卖力地继续单调又复杂的漫长乐章,毫不浪漫毫不古典,冰冷凄寒望不到尽头。像极了太阳粒子燎着地球大气,不知何时噌的一声,让追极光的人们了了心愿 。
整场三首作品,吉顿用第二首标准古典作品打了圆场,其他均为耳生的二十世纪作品。虽然感情缺乏共鸣,但精湛的琴艺仍博得观众一次次喝彩。末了,吉顿用一首即兴,一首献给吉顿·克莱默的曲目返场谢幕,在四百年的古琴上发出声来,肝肠寸断。弓离弦,眼泪下来,转身皆是湿眼眶。
一场音乐会的意义就在于最后几首可能一辈子只听一次的即兴加演。
琴拉的好是一回事,搞音乐是另一回事,而吉顿·克莱默担负起了传播音乐感情的重任,相对于满足观众感官需求,在观众知识范围内选选曲炫技的青年才俊而言,吉顿·克莱默介绍整个音乐给观众。
听者有心,音乐需要包容,用心和感情。
吉顿·克莱默说:“他们的心态和我们那个时候大不相同了。我们从事音乐是为了与他人分享音乐,是为了释放音乐的激情;而现在的音乐家似乎更注重技巧上的表达而不是情感的交流。这恐怕也是人们近年来不断指责柴科夫斯基国际比赛含金量下降的原因之一。”
最近迷上吉顿·克莱默,了解到其演出曲目广泛,演奏风格宽泛。除了标准的古典和浪漫乐派的所有小提琴作品也包括二十世纪亨策、贝尔格和施托克豪森的杰作,他还支持俄罗斯和东欧当代作曲家的作品并演出了许多他们的重要作品,以及专为他创作的作品。
有记者问他,如何在传统和现代的曲目中沟通并将二者都发挥得如此极致。他回答:“音乐对我而言没有时间限制。所谓的古典音乐,和埃及古金字塔、中国的长城相比,也仅仅是几百年的历史而已。所以我只看中音乐质量的高低,这就是我唯一的取舍标准。”
作为没有心力听古典的观众,取舍标准是否仅仅是听得懂和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