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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一个月三千块的房子,你他妈跟我谈新闻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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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年君说
萧萧江湖人称“万年实习生”,混迹江湖,现已在某高端杂志入职。不过拖延症的毛病一点没变,青年君厚着脸皮拼命死催稿。咦,这样说她应该不会咬我吧? 南香红曾说,这个月厚厚的工资又发下来了,发现上月的厚厚一叠还没有动。这话现在看来,只能恨自己没早生几年。

独家稿件,转载请在文首注明来自青年特稿,在阅读原文处增加链接。


来京实习第二天,我认识了住在我楼下的姑娘——其实也算不上认识,眼熟而已。姑娘漂亮到一定境界,就是连同性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怎么形容呢,好看是好看,但却是略显薄凉那种好看,嘴唇薄薄的,电梯里明晃晃的灯一照,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冷然不可亲的气场,是大约有男生会心生怜惜但女生应该不喜欢的那种冰美人。


姑娘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进电梯就捡起这个掉了那个的。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姑娘,虽然妈妈教育,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要万事小心,但我还是忍不住替她捡起来,问,你几层?我帮你。

姑娘犹豫了一下,接受了帮助。


帮她送东西的时候还小小心里失衡一下,心想,有啥好犹豫的,你也是妹子我也是妹子,都住这么个破烂房子,劫色劫财老娘都劫不到你头上,老娘送你老娘都不怕,你怕个脑袋。


后来大概晚上十点,突然空虚,忍不住裹了外套出去找宵夜。街外便利店又遇到她。一路聊回来,得知她是川妹子,在北京上班,换过两次工作,收入渐高,但工作地点越换越远,搞得每天都要九十点才能回家。曾有个男朋友在老家,异地恋半年多,最终不了了之。很平常的北漂故事。


出电梯门的时候她终于态度终于软化了些,笑着跟我说,那,你慢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气质明显高于这个小区整体的气质水平。


我们这个小区破烂得很,每个单元只有一个电梯能用,满院都是老头老太太,每天牵只小狗出去买葱,活动半径不超过500米;聚居的都是外地的租户,底层白领,出门穿的人模人样,门一关,房间土气又寒碜,挂个大花布帘子算是客厅唯一的装饰。楼道玻璃七零八落,我时常脑补这种情景,能把十几层楼的楼道玻璃打碎的人,得有多能耐并且多无聊。


之前有朋友说,在北京地铁上被骚扰不分年龄与性别,只看运气。无端想起这句话并搬到这个姑娘身上,这么烂个小区住了这么漂亮一姑娘,你说她安全么?一瞬间理解她所有的戒备,大概财色俱受过不少威胁吧。


朋友说,你拉倒吧,就你住那地方,贼都懒得光顾。知道你们都没钱。


我说,哥,你可以鄙视我穷,但不要鄙视得这么直接,说得这么惨,连贼都不惦记。



大约在去年的时候,我还觉得,北漂是一群挺作的家伙。为什么呢?至少在广州的时候,我觉得也还行,单间千把来块钱,出门就是一排小吃店,在师哥每天带领吃喝玩乐,虽然生活算不上多丰裕,但绝对不贫瘠。想来北京呢,虽然可能辛苦点,但应该应付起来也不难。


所以老爸问去北京带多少钱的时候,我说按广州标准走吧。


然后交完房租我就扑街了。


周日到北京,天气不是很好,于是心情也不太好。


放下行李心想,要不先收拾家吧,这满地垃圾的。结果厨房厕所,哪个水龙头都没水。走进厨房,赌气按开灯,片刻后,发现这灯打开就关不了了。


我以为停水,就下楼找饭吃,吃完饭回来,还是哪哪都没水,无奈只好敲开隔壁人家问,你们家有水么?人家说,有啊。我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家又仔仔细细把家翻了一遍,才发现在特别隐蔽的地方,有个不起眼的水龙头,这就是全家唯一一个生命源泉的开关。


我顿时觉得这个房子不靠谱,租下来时,被中介忽悠得晕了头,觉得这房子性价比高得不得了。于是赶紧检查一遍,悲哀地发现,厨房灯关不掉,厕所灯打不开,房间门锁不上,阳台窗关不严。


出门前留在厨房的小条子,请室友回来关下厨房灯的小条子,还原封不动地贴在橱柜门上。


我。


晚上九点,我站在一间满地垃圾的房间里,无力吐槽。


X先生看不下去,说,要不我先陪你打扫完铺床吧。不想说话,几乎是要推着他把他轰出门,走走走吧,明天不还上班呢么,我自己慢慢搞吧。门一关,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了呆。


怎么说呢,还记得辛大饼曾说,他毕业设计临交作品前一天,加工出了问题,他听到这个消息就躺在人家加工车间的地上,躺了那么一阵儿,脑子都不带转的。大约就是我现在这个感觉。


考虑到不收拾就没地方睡觉,最终收拾起沮丧,勉强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厨房的灯明晃晃,看得我直心疼,室友左等右等不回来,只好忍着走电费的心疼劲儿,开着厨房灯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六点就醒来,踢开被子直奔厨房,心尼玛都凉了——室友一宿没回来,灯亮了一宿。赌气拉向灯绳,啪地一声,灯神奇地灭掉了。


别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这灯到底是关了还是彻底被我弄坏了,反正,我是再也没敢开这个灯,每天晚上接水都摸黑进厨房,把后背留给黑漆漆的未知世界,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于是每次接完水,就像脚下安了弹簧或者被烧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连滚带跳地逃回自己的小屋。


至于室友,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时晚上自己胡思乱想编故事,越想越怕,跟X先生说,我这个室友一定有个变态但很爱她的前男友,然后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室友和他分了手,他因爱生恨,把这个可怜的姑娘做成了标本,带回家保存。


X先生说你这么咒你室友人家知道吗?



某人跟我说,我超级不理解,你为什么就去了党报呢?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操守的人。


其实我跟某人不熟,某人也是学新闻的,大我一两届,人人网上相识,一直以文艺青年与兄长形象示人。没事爱妹子,总能恰到好处地到情怀点上,总之,不算是个无聊的人。


但是无聊只是脱离了“聊天止于呵呵”的基本要求,我这么认为,想要聊天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双方必须都觉得对方的智商与情商正常。然而我觉得学新闻的人,普通文艺与二逼之间泾渭分明,而二逼之所以称之为二逼,主要是因为逼格过高,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拔高整个中国新闻界的素质与操守。


我想了想,想逗他一下,就说,因为补贴给钱多啊。


某人问,多少钱?


我说千把块钱吧。


某人说,你就为了这千把块钱就把新闻理想卖了?


我说我要后头再加个零,是不是你也就一咬牙卖了?


遂想起某人的相册里有张照片,是他以前实习租过的房子。他在照片下面说,想到每天都能做新闻,感觉浑身都是精神,做不完就抱回自己小窝去做。顺便感谢下爹妈对他事业的支持,每月三千的房租,痛快给划了三个月。


某人说,加两个零我都不卖。


我说去你妈的,你一个月房租顶我三个月,你跟我聊理想;你财政预算上不封顶,你跟我聊理想;你爹妈把你当白岩松二代地供着,你跟我聊理想。


更何况,有没有操守,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衣食无忧的时候,我也特理想,什么时候卡上的钱跌破四位数,临近青黄不接的时候,你再给我理想个,我信你是真理想。不过很遗憾,就算你真理想我也不钦佩,因为这不叫高尚,这叫逗逼瞎乐观。淡就是这么扯出来的,我真不是仇富。


想到读到硕士的高级新闻与传播人才,也有如此逗逼的个体存在,我心里顿时平衡不少。


若干年前,自己好像也很鄙视钱财上斤斤计较的人,鄙视一切带着油盐葱花味儿的东西,鄙视一切抽劣质烟的男人和用劣质唇膏的女人。回头看看那个时候的自己,有着挥霍不完的时间与精力,以及父母无封顶的支援,去支撑自己把所有想经历的事情都经历一遍,支撑自己做错的事情换个地方重头再来。而建立在这之上的鄙视,真得居高临下又浅薄。任何冠名以生存意义的奋斗,只要尚未丧失人性与尊严,都是种种奋斗中最艰难的一种。


至于你,这位理想主义至上的操守哥,如果你还没听说过一句话叫,youcan you up,nocan no怎怎的,麻烦你带着你的操守,能滚多远滚多远。


工作稳定之后,生活境遇有了很大改善,至少可支配范围内,自己的钱花起来不会太心疼。触动比较大的事有一件,创业的朋友来借过两次钱,数目都不大,但都正好赶在月底没发工资之前。电话两端的调侃俱是有点尴尬的,想自嘲一句“靠,老子还欠着一个月房租呢”到底没说出来,自嘲的话,说错了地方,难保就变成了哭穷。


朋友调侃道,“卧槽你也没钱啊,我还以为你在帝都混得很好呢。”那一瞬间,我是真的为暂时无力帮朋友解燃眉之急而深深地内疚了一把。


让我们正视来路,再心平气和地谈理想,生活不会因你有理想,而让你避免柴米油盐的困扰,更不会因为你没有理想屈从平庸而让你少受一些挫折与磨难,理想就是,生活中的不顺逼得你一百次掀桌散摊子说算求,但又一百零一次给自己找了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与台阶,就算当中有所妥协,也妥协得还算潇洒,大抵这就能算是世间真爱了。


奋斗不易,且行且珍惜,借钱请不要趁月底,并且先问下我当月稿子是不是悲催的B-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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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特稿(ID:tegao54),用故事解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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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 比从前完整 和谁过着 理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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