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钢人在海外之水手日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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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磨难

1999年7月25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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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从十五号开始起航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天，在这十天里，我尝遍了辛酸苦辣、历尽了痛苦煎熬，饱受了初航者所经受苦痛折磨。

从沈家门刚起航时，心中充满了新奇和喜悦，看到船从码头拖上航道，开始缓缓航行，看到船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中徐徐前进，心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们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海天一色，朝阳戏水，一个个都欢呼雀跃，有道不尽的快活、说不出的兴奋。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我们起航的下午，我就开始经受了初航者遇到的最痛苦的事——晕船。晕船和一般的晕车、眩晕不一样，晕起来不是一会半会儿，而是一连七八天，在这七八天内不光头晕脑胀，浑身难受，而且还呕吐不止。

就在起航的当天晚饭时，我就开始了在晕船期内的第一次呕吐。当时我强忍着头晕，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米饭，然后又盛了一碗稀菜汤，喝下去之后，嘴里就开始淌酸水，接着胃里的食物就开始往外翻。我下意识赶紧往外跑，可刚跑出餐厅门，第一口食物就由胃里翻了出来，到了嘴里，我连忙用左手把嘴捂上，以勉吐到甲板上，又忙不迭失地跑到船舷边，把头探出窗外，松开左手，好家伙，刚吃下去的东西挤挤扛扛地从胃里争先恐后地往外钻，都恐怕留在里边被消化掉似的。不但如此，就连中午吃下的它们也招呼着一起翻了上来，我经历了一次空前的大洗胃。而后便是耐着极度的难受，晕头晕脑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以为睡了一觉会好一些，谁知比第一天更糟糕。头晕得更加历害，并且浑身难受，肚子也难受，但觉得有点饿。于是便晕头转向地到厨房去吃了一碗大米粥，谁知刚吃过，胃就开始翻，于是便跑到昨天吐的那个地方进行了第二次“洗胃”。早饭过后，甲板长便来叫我们到前面甲板上干活。甲板长姓张，是舟山人，四十来岁，五短身材，留着四六分长发，圆脸庞，三角眼，肚子滚圆。他是公司的正式员工，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们的活计就是练习插鼻子，为下步制鱼线做准备。所谓插鼻子就是把一条三股的鱼绳一头握一个有手掌那么大的鼻儿，然后把三股线拈开插进用锥子有顺序插的线孔内，三股绳子插三步，其坚固程度并不比原整体绳子差。当时我们二十个人中，已有好几个人晕船，有的情况甚至比我更糟。练到一半时间，有两个人便开始爬到船舷边开始呕吐。我当时情况也很糟糕，当练习快结束时，实在耐受不了晕船的折磨，便也爬到船舷边吐了起来。因为胃里的食物经过两次“清洗”，已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酸水和粘液。于是忍着极端的难受坚持到中午，便一头倒在床铺内，中午饭也没有吃，下午又是练习插鼻子，情况并不比上午好，又干呕了一次。就这样忍受着痛苦度过了一天，晚饭也没吃。

第三天，由于风浪增大，晕船的人增加到十五六个。在练习插鼻子的甲板上，大家一个个愁眉苦脸，一个比一个难受。当训练结束时，我的胃又开始翻了，这一次情况更严重，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接下来的情况越来越坏，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并且每隔一天就要晕头晕脑冲洗甲板，而且由于风浪一天比一天大，我也一连三四天没有吃下东西，训练内容又增加了打卡子和缠鱼线，于是在晕头胀脑的四天内在练习完毕后便一头倒在床铺上，过上了水米不粘唇的“艰苦生活”。要说几天不吃东西不饿吗？那是瞎话。只因为一闻到饭食便觉得胃里直翻，如果强忍着吃一点，那将得不偿失，不但食物吐出来，而且还夹杂着黄色的汁液——胆汁。在第五天，由于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便在船长、大副的嘱托去厨房吃了一点东西。船长40多岁，姓王，舟山人，身材较高偏瘦，长脸，中短发型，喜欢抽烟，是公司老员工，有丰富的出海经验，待人温和。吃下一碗饭后，又和上次一样马上吐了出来。等吐出来之后，漱完口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这一次食物却奇迹般地留在了胃里。由于晕船期也快慢慢地过去，接下来的便是忍受饥肠噜噜，虽然每天仍还是头晕，但每顿却能吃一些东西了。吃饭时已觉得饱了，但到了半晌儿时，肚子里却开始觉得饿得发慌，有前心贴后背的感觉。那是因为几天没有吃饭，肠子已经空了，所以胃里吃饱了，但是过一会儿还会觉得饿。这样的感觉又经受了两三天，真的是令人难以忍受。

当起航进入第八天时，晕船期基本已经过去，这时再看每个人精神都又焕发出来了，不觉又想起了那使船头上下浮动高达一两丈的大浪来啦。要是不晕船，那种感觉又是多么的壮观呢！看着船头随浪一会直插水中，好似要被大海吞噬，那船前的浪趁机窜上来，通过船头直打到距离十多米远的驾驶室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会又被浪涌出水面一两丈，像要脱离大海，驶向天际......听着那一阵阵的哗啦哗啦的海浪击船声，真有点让人心惊胆颤。还有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来回拥挤着腾起两三米高，然后又憩然落下，好像每个波浪都想摆脱大海，但却又无可奈何，又像要吞噬一切，却找不到对象，只好就这样世纪奔腾着。

这两天由于晕船期已过，所以又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对船上的规章行程也已经熟悉，所以过的倒也可以。

经过十天的行程，船于今天中午到了新加坡，开始穿越马六甲海峡。新加坡果然名不虚传，其富丽一望而知。在船上隔海相望，只见高楼林立，绿林成行，码头上船来船往，小岛边轻舟荡漾，一片繁忙富庶的景象，真不愧为一个富饶的园林国家。由于我们在这需要加油，所以停了五个小时，自然而然我们也可以一览新加坡迷人的夜景。只见陆地上的霓虹遍地，参差高下，错落有致，五颜六色，真是一片灯的海洋。而炼油厂的烟囱中肆意吐着火苗，映红了半边天，又给新加坡增添一道别样的风景。还有抛锚在海中的许许多多千吨、万吨的船只，上面亮着一盏盏美丽的航灯，更加让人痴醉心迷......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我们加完了油也该告别这一片美丽的景色。我们站在船头向新加坡挥手，别了，新加坡……

【未完，更多精彩图文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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